第六百四十三章 老會長

　　“算了，這件事可以先放下。”第壹個老人擡眸，開口道：“現在重要的是零的記憶。”
　　“但好在他的記憶只是復蘇了壹部分，林鳶，我想妳有辦法彌補。”
　　“畢竟零還有深紅，都是妳壹手調教出來的，妳是他們的教官，沒有人比妳更了解他們。”
　　“我盡力。”林婉兒說。
　　“不是盡力，是必須！”審判長目色猙獰，額頭上除了血漬，皮膚下還有東西在蠕動，“深淵計劃必須成功，不能因為壹個小小的失誤，導致滿盤皆輸，我們沒有時間了！”
　　林婉兒看著他，點點頭，“知道了，審判長，但我想妳現在需要的是休息，我能感覺到妳的那扇門已經蠢蠢欲動了。”
　　“該死，都該死！深紅，夏檀，安軒，還有整個夏家……這些叛逆！！”審判長老人越說越激動，灰色霧氣包裹下的那張臉，裂開了壹個個血口子，模樣十分駭人。
　　第壹個老人吐口氣，對著林婉兒擺擺手，“妳先回去吧，有情況及時匯報，深紅那面還會有進壹步動作。”
　　等林婉兒離開後，此前激動地審判長老人才慢慢平靜下來，他盯著林婉兒消失的方向，眼神中浮現出壹抹不加掩飾的貪婪。
　　“我知道妳傷得很重，但妳不能打她那扇門的主意。”老人頓了頓，勸道：“至少現在不能，她對我們還有用。”
　　聞言審判長老人猙獰的臉逐漸變得正常，扭動頸部，看向身側的老人，陰惻惻道：“老鬼，不能指望她了，當年我就不信任她，是妳壹定要選她作為深淵計劃的負責人。”
　　被叫做老鬼的老人搖頭，壹只手從桌上拿起壹盞燭臺，朝後走去，“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，當年夏檀帶領著那些人重創了我們，差點毀了我們的計劃，當時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了。”
　　“不過現在好了，我們還有另壹條路打開那扇深淵之門。”
　　聽到老鬼這麽說，審判長老人像是想到了什麽，神色壹頓，接著，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，“那件事……成功了？”
　　老鬼也不回答，端著燭臺朝著房間深處走去，如果說之前他們站的位置被壹股灰色霧氣籠罩，那麽他們現在前往的地方，則是不折不扣的黑暗。
　　而且這種黑暗極為濃稠，走入其中，仿佛壹個人被沈入深海，就連聲音都消失了。
　　隨著深入，燭臺上的火苗也在不斷改變，從壹開始的顏色逐漸變為了綠色，火苗被壓得極低，但又沒有熄滅。
　　綠色的火焰幽幽燃著，好似壹團鬼火。
　　但就是這團鬼火居然驅散了周圍的黑暗，隱約中，壹張椅子出現在二人面前，是那種很老式的木椅，帶著靠背，靠背上還罩著壹塊白布。
　　隨著他們走近，端著燭臺的老鬼慢慢蹲下，微弱的光線只能照亮椅子下方的位置。
　　燭光猛地晃了晃，下壹刻，詭異的壹幕出現了，原本空著的座椅居然出現了壹雙腿。
　　踩著壹雙老式的白底黑面布鞋，褲子也是粗布材質，看起來老舊又廉價，明顯是幾十年前過時的打扮。
　　褲子緊貼在膝蓋上，勾勒出的腿細的嚇人，像是只有骨頭，褲腳下有壹塊布翻起，露出了腳踝處幹癟，泛著青紫色的皮膚。
　　這是壹具幹屍……
　　但此刻，無論是審判長，還是端著燭臺的老鬼，在面對幹屍時的態度，都是慎重，尊崇，甚至是恐懼。
　　老鬼慢慢站起身，但能照出幹屍雙腿的光亮卻像是被什麽壓制，不停抖動，隱約中，只能勉強看到幹屍身上穿的是某種制服。
　　至於臉，則壹片模糊。
　　“老會長，您終於醒了……”
　　似乎是對於這句話的反應，原本微弱的燭光猛地炸開壹下，借著壹瞬間的光亮，老鬼，還有審判長老人看到，在幹屍座椅身後，突然出現了許多座椅，和幹屍的座椅很像。
　　座椅三三兩兩的排列著，向後延伸進無盡的黑暗。
　　那裏根本不屬於這間房，已經遠遠超出了這間房的範圍，是另壹個無法理解的空間……
　　幾秒種後，整片空間都開始震顫，低沈的哭聲，痛苦的哀嚎聲，夾雜著轟鳴聲和各種零件的摩擦聲，像是有壹輛重型且老舊的機械，顫抖著銹跡斑斑的軀殼，緩緩開動。
　　直到幹屍和座椅全部消失，老鬼，以及審判長老人，才像是回過神來，胸膛劇烈起伏。
　　“成功了！”審判長老人激動道：“我們20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，雖然付出的代價過於昂貴，但能喚醒老會長，壹切都是值得的！”
　　望著轟鳴聲消失的方向，被喚作老鬼的老者目色怨毒，“來而不往非禮也，深紅送了夏檀這份大禮給我們，我們必須要回敬他們。”
　　“說得好！”審判長怒道：“夏檀算什麽？20多年前，我們就是依靠老會長才擊潰了夏檀那些人，十多個高階門徒也只逃脫了夏檀壹個，還是以被體內的門徹底侵蝕為代價。”
　　“如果不是老會長同時陷入沈睡，深淵之門早就打開，我們根本不必等到現在！”
　　“不要過於樂觀，這代表著什麽妳應該最清楚。”老鬼轉頭說道，與審判長不同，他的那張蒼白的臉上布滿陰霾，片刻後，才嘆口氣說：“殺敵壹千，自損八百的法子用壹次也就夠了。”
　　不過審判長貌似不以為意，“我說老鬼，妳也不要過於悲觀，等深淵之門開啟後，我們就能接手壹個全新的世界了。”